纪念奥伊斯特拉赫丨“他演奏、他教学、他指挥,没有一样不是拼死拼活的!”
奥伊斯特拉赫的和他的儿子Igor Oistrakh(1931-)
https://v.qq.com/txp/iframe/player.html?vid=z0170q9euga&width=500&height=375&auto=0奥伊斯特拉赫父子演奏萨拉沙蒂《纳瓦拉舞曲》
纪念奥伊斯特拉赫
David Oistrakh
(1889.9.30-1974.10.24)
父亲·老师
——阅读《大卫·奥伊斯特拉赫传》
这本书读完很久了,还是经常想着,偶尔练琴开小差也会想。想得最多的是:大师在病重期间说,如果不让他拉琴,不让他教学,也不让他指挥,只是安安静静地躺着,那么活着干吗?我特别震惊,因为一个人把音乐看得比生命还重,因为,在唱片封面沉默且内敛的大师,也有如此血性的一面。
https://v.qq.com/txp/iframe/player.html?vid=m0148ln7zke&width=500&height=375&auto=0奥伊斯特拉赫演奏德沃夏克《斯拉夫舞曲第二号》
这本书收录了很多大师辞世之后,他的朋友和学生悼念他的文章。这些文章,与其说令人悲伤,不如说是给人启迪。或许他们都与大师有共同感受:生命不追求长度,但求每一分每一秒,尽全力而活。我看到他们用无限的爱心,“还原”了大师生前的一幕幕,大部分都像是琐碎的生活场景,可是那样真实,真实得我仿佛是琴房里的学生,站在窗户旁边,看到老师来了,就又紧张又开心地跑过去问声好。只是,斯人已去,一句问候,可能很简单,却再也做不到了。好比古人说,吾不能学太上之忘情,亦不能不以之兴怀。
我相信在许多人看来,大师的一生,早已不是一只两头点燃的蜡烛,而是每一个细胞,每一个分子都在燃烧的蜡烛。他演奏,他教学,他指挥,没有一样不是拼死拼活的。
我读了这本书才知道:
对于练习,他在不演出的日子里一天练琴十几个小时。
对于教学,他的学生们怕了这位好脾气的老师,因为老师认真细致,毫不放松的要求:节奏是精准的,速度是确定的,情绪更是一点儿不能掺假。
对于指挥,我不懂得指挥,可是他一直向往指挥,一直在学习指挥,绝对不是心血来潮,把指挥当作“调剂”或者“娱乐”的。
https://v.qq.com/txp/iframe/player.html?vid=g0144ssn49t&width=500&height=375&auto=0奥伊斯特拉赫演奏拉赫玛尼诺夫《练声曲》
更难以忘怀的是,他的儿子,后来也成为小提琴家的伊戈尔·奥伊斯特拉赫笔下的父亲。他说他有时候一个人练琴,仿佛听得到父亲在说:“这儿不行,这儿太虚假了!”
奥伊斯特拉赫父子
每次读到这儿,心头都会狠狠地颤抖:一个人,要求自己真实,尽最大可能性真实,且不说时时刻刻真实,是多么困难!而且,那时候的伊戈尔,作为一名拿了一大堆国际大奖,演奏事业蒸蒸日上的青年小提琴家,对于自己的演奏尚且有这样的感觉或者幻觉,那么其他人呢?是否,对于错误,没有知觉所以没有改进,有了强烈的感知之后,就是更加强烈的改进?这多么辛苦!怪不得古人说“沧海月明珠有泪,蓝田日暖玉生烟”,原来,让人再三琢磨,怅然不舍得放下的美好,都是痛苦凝结成的。
作为父亲,给了孩子精湛的技术与艺术修养,已经很难了,可是他教会了孩子对人对事的真诚,对于音乐的恒久忍耐与付出,对自己的反省与不纵容。
作为老师,了解并理解学生,不仅仅是演奏更是性情,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。可是他,在学生的记忆中,已经不仅仅是老师,还是让人心里骤然温暖的大朋友。
作为小提琴家,他从来没有刻意追求名声,甚至没有要求过这个世界要有多少人听到他拉琴。可他的琴声,却在这么多年以来,一直感动着我们,不离不弃。
于是我想起这四个字:斯人可贵。(编者注:读完这三段,真是一身鸡皮疙瘩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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